永惟万事之统，知非艰而行惟艰；有不二心之臣，帅以正则罔不正。

练而慨然，礼应顺变，期可已矣，惧或过中。

汉中天二百而兴，益隆大业；舜至孝五十而慕，独耀前徵。

成王之封召伯，憩南国而教明；康侯之命毕公，釐东郊而道治。皆藉大臣之望，用形九牧之风。今朕起卿，实惟稽古。开近畿之钜镇，加秘殿之大名。素冠栾栾，矧终于礼制；赤舄几几，伫见于仪型。何未喻于眷怀，乃荐披于逊牍？其遵初诏，允迪前良。

卿德善在躬，宽而有制。比席衮衣之贵，怀会稽之章。布宣恩威，人以畏慕。荐求自佚，殊咈朕心。惟尔曾门，暨乃祖乃父，或以方略为帅，或以廉清号良守。推尔家法，乂吾军民。岂惟予一人以宁，时亦昭乃世德。尚体此意，毋勤再三。

卿自去岁以来，数移病告。珍台閒馆，朕非有靳于卿也。顾会稽辅藩，徒得君重。凡可以损公上之须、应州家之用者，奏请朝闻，免符夕下。卿既知之矣，独不能为朕少留，惠此一方乎？昔汲黯多病，卧阁岁馀而东海大治。卿之启处，视黯何如？乃必欲还郡韨耶？所请宜不允。

有敕：卿甫御祥琴，即分帅钺。趣修过阙之觐，载念遵途之劳。宜锡珍良，用昭眷待。

秋霖为沴，寔朕不德，方赖二三大臣克修庶政，以致消弭。亟览谦辞，殊非所望。卿等即安厥位，其思叶济之道。所请不允。

某尝读《春秋》，晋侯享诸侯，子产相郑伯，辞于享，请免丧而后听命。时郑有简公之丧，晋人许之，礼也。杜预云：「善晋人不夺孝子之情」。则知夺服为非礼矣。晋山涛释衰服冕，为识礼者所嗤。唐房玄龄、褚遂良皆以宰相夺服，崔善为力诋其非是。若乃灌夫之骂坐，袁聃之呼卢，李义甫之贪位，殆又甚矣。灌、袁、李不足道也，玄龄、遂良亦为之，乃知违礼夺情，虽大贤有时乎不免。阁下独能回澜于既倒，屹若砥柱，当有如国侨者，大书特书，以砭薄俗之膏肓，此非仆一人之私言也。仰渎钧严，下诚不任皇悚之至。

皇天眷求一德，实右序于我家；丞相助理万几，盍登崇于王佐？有若爽邦之哲，时为命世之才。肆显拜于中台，用允釐于众职。咨尔在列，服予成言。具官蒋芾笃实而疏通，高明而警敏。学足以传圣人之道，智足以决天下之疑。蚤以英声，仪于要路。虑无遗策，每加造膝之言；谊不顾私，独尽匪躬之节。自赞襄于大政，益奋发于壮猷。指前事之不然，力图改作；建宏摹而特起，自诡必成。忧边思职而预备不虞，选贤与能而渐开公道。朕方相时而变化，爱日而即功。谓柱石之臣，当计安于社稷；而庙堂之任，非徒守于簿书。奉法循理者，未足以有为；善谋能断者，乃堪于大用。爰稽人望，擢秉国钧。领枢廷宥密之司，兼史笔铺张之寄。彻土田于公社，峻品秩于文阶。疏宠甚优，责成深重。于戏！朕欲役使群动，尔则谨号令之行；朕欲照临百官，尔则当赏刑之用。上燮调于元气，下绥静于生民。以能立太平之基，其克有无穷之闻。

国家之用人，如工师之用材，可楹者不可使为桷，可楶者不可使为桷。人物之英，绝类离伦，则一日九迁，人不议其速；录录无庸，或十年不调，人不叹其滞。若是则选授公而众职修矣。尔以文艺登乎甲科，以材器久于省户，国人皆曰尔有荀、扬之学，有屈、宋之文，当在华近。吾方陟尔曲台，寘尔词掖，而训辞犹未出也。左螭虚位，非尔其谁宜为？往钦哉，以称吾超拜之意。

卿恳避上宰，愿持亲丧，念难夺于至情，已特从于勤请。若乃续廪库之奉稍，给户庭之使令，非独示宠异之优，亦以严等杀之辨。载在典故，合于事宜。虽卿素怀损挹之诚，不累于物；矧今方在闵艰之际，岂顾其私！然此恩章，盖存国体，勉承眷意，毋复固辞。所请宜不允。

卿富经济之业，冠弼谐之司。虽予宁三年，盖无贰事，而式是百辟，宜有优恩。既考典章，始颁诏旨。乃勤累奏，必欲终辞，重盭素怀，勉从来谂。惟眷注之良厚，尤叹嘉之靡忘。所请宜依。